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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公主和瑾天生一對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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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公主和瑾 天生一對 (1)

明夏皇城

十三年過去了,這裏樣子似乎沒有變化,還比以前更繁華了些。

亭臺樓閣比茨林立,街上的商鋪齊齊排列,商品琳瑯滿目,街道上人聲鼎沸,熱鬧繁華,王孫公子、官家小姐乘著漂亮的步攆,或手挽手三五成群,個個都神采奕奕,眉飛色舞的邊散步,邊談論著什麽。

此時是午時,驕陽卻很溫和,一點也不灼人,清澈馨香的空氣,碧藍色的天空,潔白純凈的雲霞,這是一派美妙縹緲的景象,這繁華之盛世,真是西塘國不可比擬的。

砂畫身子好軟,卻絲毫不感覺勞累,經過馬車十天十夜的趕路,她終於到了明夏皇城。故鄉的天空的確要比西塘國美很多倍,天氣溫和似如沐春風,街上到處花香撲鼻,大概是那些豪華宅院裏飄出來的吧。

她不想休息,她要先去沁家大院,拜祭娘親,臉上蒙著薄如蟬翼的白紗,只露出她明亮清麗的眼睛來。沿路經過那包子鋪,看著那包子鋪老板仍在,砂畫會心一笑,當年的情景歷歷在目,不知小公主和小將軍怎麽樣了,是否已成婚。

轎子經過沁家門前的林蔭小道

眼前的景象驚呆了,這裏已經建起另一座高樓別苑,之前的沁家大院早就沒有了,怎麽會沒了呢!裏面有她與母親的記憶啊!

她走到這院子門前,清楚的看著門匾上寫了“秦府”二字,當年沁家慘遭皇後滅門,屋子會不會被官差掀了。

“這位哥哥,你好,這裏怎麽變成秦府了,之前的沁府呢?”她朝守門的守衛走去。

那門衛正閉目養神,突然被一陣細膩的聲音驚醒,他睜開眼一看,竟然是位蒙著白紗的女子,她身影輕若仙子,一襲潔白的薄紗套在玲瓏的身子上,眼神是那樣的清澈,這女子,應該是個美人。

“沁府早在十三年前的滅門慘案中被一把火燒為灰燼,現在的秦府,是後來才建的。聽說一家人全部被殘忍的殺死,一個活口都沒,那沁家最小的小姐,死得最慘,年紀輕輕,才七歲,也葬身在這場大火之中,可憐啊。”他可惜的說道。

什麽?化為灰燼,那母親的屍體也隨著大火焚燒了,而且他說自己死了,難道,這十三年來,人們都以為她死了?看來烈如嬋知道的,還是比較少。

癡癡的望著這金碧輝煌的大宅,這裏曾經葬著幾十條鮮紅的人命,那墻角的灰,一定有一粒是屬於娘親的,她緩緩走向墻角,輕輕抓起一把灰塵,放入手中的酒薨裏,沙粒細細飄進瓶子,意味著娘親的魂魄已被自己找回,今後她與娘親,再也不會分離。

砂畫繼續在明夏大街上前行,街上很多官家小姐,怕見生人,很多都帶得有面紗,所以,她不是很惹人註意。

“讓開,讓開。”這時,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,砂畫轉過頭一看,大隊錦衣華服的侍衛和丫鬟簇擁著一頂花轎,正朝街中心走來。而在那花轎前方,一名年紀約莫二十歲的將軍,威武而凜冽的騎在馬上,占盡人間風流,那馬,砂畫認得,叫做赤焰。

“讓開,都靠邊。”一名在前方開路的侍衛朝人群吼道。

怎麽將軍和公主都同時出行?“今日是什麽日子?”砂畫問邊上一位句子。

“這你都不知道,外地來的吧。我們偉大英明瀟灑俊俏的南風瑾將軍,每個月都會陪美若天仙的鳶尾公主游街,游玩街後,還會去踏青。”女子閉上眼睛,幸福的遐想著,仿佛她就是那位幸福的公主。

“他們真幸福。”砂畫由衷的淺笑了一下。

“是啊,公主很幸福,她很受南風將軍的寵愛,聽說再過半年,他們就準備成親了,可惜,這麽優秀的男人,不屬於我。”那女子嘆了下,顧影自憐起來。

“公主不也很優秀嗎?他們是郎才女貌,天賜的金童玉女。”砂畫看著那一隊隊人馬,場氣勢恢宏,前面一襲錦衣白月牙袍的將軍,他已經不是小將軍了,他長大成熟了。安靜而冷厲的盯著前方,他手持玉瑾劍,半側著臉,棱角分明,冰冷的面龐依舊掩不去令人迷醉的氣息、那是一個撼人心弦的男子、陽剛的五官、各有千秋、拼湊在一起完美無瑕、深黑色的眼眸似有霧氣環繞、又似有一股濃濃的憂傷在裏面。

“哇,瑾真是玉樹臨風,風流倜儻,而且重情重義,這麽多年來,只喜歡鳶尾公主一個。又專情,又英俊。”邊上的女子叫得更大聲,個個都以這個出類拔萃的將軍作為擇偶條件。

“鳶尾公主也很漂亮,是明夏王朝最美的女子,傾國傾城,婉若挲畫。”邊上的一名男子讚頌道。

砂畫?將軍似乎聽到有人在說砂畫,手一揮,停了下來,他凝視著嘲雜的人群,這裏並無砂畫,他甩了甩頭,可能是聽錯了,砂畫早在十三年前就被大火無情的吞噬了。

“瑾,為何停下來。”鳶尾掀開轎簾,淺淺的朝南風瑾微笑著,微風拂面,吹著她幾縷發絲,樣子宛轉動人,天生麗質難自棄,真是“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宮粉黛無顏色。”

“哇,公主,好美,像天上的仙女,看那大大的眼睛,聽那溫柔的聲音,還有那烏黑的秀發。這一生,能看她一眼,死也足矣。”一流口水的小販驚叫著。

“沒什麽。走吧”南風瑾轉過頭,朝鳶尾溫和的微笑了下,馬隊繼續前行。

砂畫靜靜的盯著她們,公主好美,比小時候更美了,一雙大眼充滿靈氣,她成熟了,不再調皮搗蛋了,她們倆真配。

“花與劍,詩與酒,鳶尾公主,南風將軍,真乃觀音座下的一對金童玉女,他們的結合,必定是一段佳話。”百姓們繼續羨慕的說道。

南風瑾的赤焰經過砂畫身邊時,它竟然有靈性的停了下來,它認得,這位是多年前救過它的女子,她身上清新的香味,它熟悉,可是主人,卻不認得。

“停。”南風瑾覺得奇怪,赤焰從不親近除了他以外的人,現在竟然停在一下蒙面女子面前。

赤焰伸出頭,輕輕的蹭著砂畫的衣裳,火紅色的鬢毛昂然挺立在馬背,滑如女人的頭發。赤焰就像將軍一樣,正值年盛。

砂畫沒有理會赤焰,任由它這樣舔弄著自己的衣裳,她不敢親近赤焰,怕露出馬腳,只得怔怔的楞在原地。

“瑾,赤焰怎麽了?”鳶尾公主的花轎也隨之上來,她揚起秀眉,赤焰平日裏連她都不親近,為何會親近一個陌生女子。

砂畫輕輕的彎下身子,用手輕拍赤焰的頭,赤焰立即把臉乖乖的貼在她手上,繼續磨蹭著。

好緊張,她的本意是想叫它退回去,不要親近自己,沒想到它倒越來越親近自己,這可如何是好?

“赤焰,她可不是你的意中人。”南風瑾撫摸著赤焰的鬢毛,看著眼前的這位女子,她一襲白衣,臉上帶著一塊白紗,那眼神清澈如水,像是在哪裏見過,好熟悉,隨即,這種念頭便被他拋諸腦外,她好瘦,身子柔弱得像風一吹,就會倒似的。

“哈哈……”圍觀的百姓都笑了起來,看不出,不喜言語的將軍竟這般幽默。

他一拉繩,赤焰就乖乖的退了回去,眼神裏留戀著無盡的愛意,“可能我的赤焰,是真的看上這位女子了。”南風瑾對著身邊的鳶尾微笑道。

鳶尾被將軍這樣盯著,此時臉已通紅,宛如紅透的蘋果般可愛,“瑾的意思是,她是母馬?”

“哈哈……”圍觀的百姓又笑了起來,公主也這般愛逗人。

這可苦了不知所謂的砂畫,公主依然跟以前一樣調皮,愛搗蛋,不過她知道,公主的心是好的,她不怪她。

看著她的眼睛仿佛透出點點淚光,南風瑾轉過頭,不想再捉弄那位陌生女子,她不會替自己辯駁嗎?不會吵架嗎?為何總是靜靜的望著自己,眼眶裏溢滿了晶瑩的淚珠。他確信,他不認得她,喜歡他的女子多了去了,像她這樣流淚的,也多了去了,不過都是為了博得自己的同情和愛憐,他見多了,根本不屑一顧,他的心中,只珍藏著當年的那個善良的小砂畫。

這時,天空忽然烏雲密布,雷鳴閃電,狂風大作。一陣狂風襲來,把砂畫臉上的白紗一吹而散,白紗隨著狂風亂舞,停在遠處的樹梢上。

“哇,好醜啊!醜八怪。”邊上的男子看見了砂畫的相貌,一副醜陋的疤痕映在他眼前,他立即退到很遠的地方,倚著樹幹幹嘔起來。

其他人也紛紛側目,“這女子也太醜了吧。跟公主比,簡直是一個天上,一個地下,那麽大的疤痕留在臉上,一大半邊臉都沒了。”

“看那疤痕,有六瓣,像是櫻花花瓣,可是那臉上,一塊一塊難看的傷疤,也太醜了。”個個都對砂畫品頭論足起來,砂畫只得用小手擋住自己的小臉,深怕再讓別人看見。

不消一會兒,砂畫身邊圍著的百姓都圍身公主的花轎了,都去看看公主的相貌養養眼,以圖忘記之前看到的那一幕。

這時,南風瑾不悅的瞇起眼,縱身一躍,一個輕靈的輕功騰空而起,輕巧的飛到那樹桿上,把白紗拿下來。然後走到砂畫面前,“戴上吧。”他朝她點了點頭,把白紗遞給她,隨即騰空一躍,又輕巧的上了馬。

這一系列動作迅速而漂亮,惹得圍觀的百姓紛紛拍手叫好,將軍好帥氣。

砂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,便把白紗輕輕戴上,她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,長得醜就要被眾人嘲笑嗎?都是烈如嬋,給她易這麽難看的一塊皮在臉上,除非回西塘國找到雪宿,否則無人能消。她曾以為,易容術只要把妝容擦掉就行了,可不知雪宿在她臉上施了什麽魔法,她用盡辦法也洗不掉,難道真的是殺了南風瑾,完成任務,她才能恢覆美麗嗎?

“原來世人,皆如此在乎人的外表。”砂畫輕嘆,可能現在,只有那赤焰才懂她的心。曾經剛易這塊皮時,她不在意,以為沒有多久便能褪下,沒想到,烈如嬋這麽狠,她的美,只能他擁有,這樣的她,南風瑾又怎麽能靠近,計劃怎麽能實行。

“大膽,都別笑,人家長得什麽樣,關你們什麽事。”鳶尾公主慢慢走下轎,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向砂畫,眾人一聽公主發話了,都趕緊噤聲,不再說話。

“小姐,抱歉,剛才我是無心之過。”她向砂畫道歉,希望她能原諒她之前說她是母馬的話,沒想到她這麽可憐,公主馬上便不忍心,心腸軟了下來。

“多謝公主,我沒事。”砂畫朝她微笑了一下,這麽多年來,冷言冷語,橫眉冷對,輕視謾罵,她早已習慣,她已經學會用釋懷來面對別人。

這女子真奇怪,別人都這麽嘲笑她了,她竟然還笑得出來,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,要是是自己,肯定早就呼天搶地,要斬了這些人的頭,鳶尾微笑的看著她,“心靈美才至關重要,你叫什麽?”

又問她叫什麽,不禁讓砂畫想起十三年前,鳶尾還是小公主的時候,替她打抱不平,罵了那推她的賣包子的一頓,如今,她又替自己打抱不平,也是問她叫什麽。

“小女子名喚宮砂。”她輕輕頷首。

宮砂?南風瑾看了看她,她的名字真特別,竟然叫宮砂,跟砂畫一樣,也有一個砂字,她們的氣質也很像,都是那種清麗脫俗型的弱女子。不過,她們不是同一個人,砂畫的靈魂早就上天堂了。

“挺有意思的名字。”鳶尾朝她笑了笑。

突然,狂風刮得更加厲害,閃電閃得更加劇烈,雷鳴更加兇猛,太陽早已沒了身影,留下的是一片烏黑的天空。圍觀的百姓紛紛用手抱著頭,以抵擋這突出其來的狂風。

砂畫也被風吹得受不了,不消一會兒,豆大的雨點伴隨著雷公的怒吼,大顆大顆的打在人們的身上、地上,雨點好大,打得人生疼。

眾百姓慌忙散開,抱頭鼠竄,找地方避雨。

“好冷……瑾,我好怕。”公主坐在轎子上,雙臂抱在一起,失神無助的望著南風瑾。

南風瑾一個輕功躍到轎子上,把公主輕昵的抱在懷裏,安慰道:“鳶尾,不怕不怕,有我在。”鳶尾乖乖的把小頭竄進了南風瑾的胸膛,小手緊緊的抓著他不放。

看著眼前這溫情的一幕,砂畫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,沒有人看得到面紗下的她,在痛苦的滴淚,她們好幸福,她好羨慕。

輕輕握著衣兜裏的水晶哨,她不敢拿出來,怕南風瑾發現,那水晶哨好冰冷好冰冷,這麽多年來,她有心事,均是向水晶哨傾訴,如今,這水晶哨仿佛失去靈性似的,不再溫熱,不再聽她的傾訴。

雨越下越大,砂畫被風吹得站不住腳,好冷,狂風把小攤小販上的物品卷得到處都是,天氣怎麽這麽怪,前一秒還如此溫和,後一秒就驟然巨變。

南風瑾把鳶尾公主緊緊抱在胸前,騎上赤焰,在一片驚呼聲中,向前奔去,只留下一襲絕塵的背影。其他侍衛,也趕馬往前奔,砂畫立在雨中,看著眾人皆在狂奔,眾人皆獨醉,她卻獨醒,眾人皆獨醒,她卻獨醉。

相傳那孟婆湯,其實就是人活著的時候流的淚,一人一生僅限一碗,自己落的淚,會否多了些?

“那位醜陋的小姐,這麽大的雨,可否不要站在路中間,擋住本公子的去路了。”

誰?砂畫反射性的轉過頭,在不遠處,一輛步攆上坐著一位打扮貴氣的公子,一雙色瞇瞇的桃花眼,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,不過樣子太輕佻,他身邊的幾個丫鬟正為他撐著傘遮雨。

他慵懶的坐在無篷的步攆上,雙腳翹得老高,生得倒是十分俊朗,可是那樣子,一看就是一個整天無學無術、好吃懶做,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。

“這路這麽大,是你買了的?”砂畫也不怕他,對付這種人,就是要比他還無賴才行。

“哈哈……醜女,你說得有點對,這路雖不是我家買的,可是你後面整條街的店鋪,都是我家的。”他狂妄自大的笑道。

口口聲聲醜女,砂畫不想再理他,轉過頭欲離開此地,沒想到那少爺突然下攆,竄到砂畫面前,伸開雙臂,擋住她的去路。

“要上哪去呢?小醜女。”他揚揚眉,挑逗似的看著砂畫,看著她急切的樣子,他覺得真是可愛,好想多逗逗她。

“你讓開,登徒子。”砂畫使勁的拔開他,朝前面走去。

“我是登徒子,你猜對了,哈哈……這麽美的醜女,在下還是第一次遇見。”他抱拳作揖狀,立在砂畫面前。

“我長得再醜,也比你好多了,你這個整天無學無術,只知道吃喝玩樂,驕奢淫逸,為虎作倀的登徒子。”砂畫雙眼瞪得老大,樣子兇兇的,像要把他吃掉一樣。

那公子拍了拍手,“痛快,越辣,本少爺越喜歡。”

“澤少爺。”這時,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從雨中跑了過來,他大口的喘著粗氣,顯得很急的樣子,“依柔小姐叫我來問你,何時才到天香樓。”

“我的小野貓,這麽快就想本少爺了。”他把手放在下巴,眼睛骨碌碌的盯著砂畫,似在思考著什麽。

天香樓?依柔?肯定是青樓,這些紈絝子弟都是這樣的,天天流連於花街,不務正業,靠著家裏老父親賺的財產肆意揮霍,砂畫一點也看不起他,她趁他不註意,猛地一腳踩在他的腳上,“登徒子,活該。”踩完,一溜煙似的跑了。

望著在人群中匆忙跑走的她,千雨澤囂張的笑了笑,這醜女真有意思。

獨自來到雲來酒家,她吃不下飯,隨便訂了一間房,便縮在角落,安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,人的一生,要是能有個家,該多好,好過在外飄零,有的人至死,都不知道哪裏是自己的家,就如她。

要怎麽才能接近南風瑾,看他與公主之間鶼鰈情深,珠聯璧合的樣子,她是很難插得進的,況且,她這麽醜,這下任務恐怕是難以完成了。

“咚咚……”門外有人敲門,她在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,會是誰。

“誰在外面?”她警覺起來,把身子往墻角靠,卷縮在一起,她很怕黑,那幕沁家慘死的畫面清淅的浮現在她眼前,成排的屍體,匯成的河流……

“雪宿。”外面的人應聲。

原來是雪宿,砂畫趕緊擡起頭,從角落站起來,為她打開門。

雪宿不是跟其他十一名殺手執行其他任務去了嗎?“雪宿姐,有何吩咐?”雪宿一身白衣,手持一根銀白色簫管,那是她特有的殺人武器,她只須把嘴對著簫管一吹,一根毒針便會從簫管裏飛出來,中針的人會瞬間斃命,可謂狠毒至極。

雪宿冷厲的看了砂畫一眼,“主人派我來給你傳話,務必在一月之內,想辦法接近南風瑾。”

“宮砂知道了。”砂畫朝雪宿點了一下頭,“雪宿姐,我臉上的疤痕,你可以幫我去掉嗎?”

雪宿野魅的朝她笑了笑,“未完成任務,絕不可能,你好自為之。”

“為什麽?我這麽醜,怎麽接近他?誰會喜歡一個醜八怪靠近他?”砂畫捧著滿是疤痕的臉,那疤痕,近看就跟一道道蚯蚓似的,遠看的確像一朵寒櫻,遠看要稍為好些。

“南風瑾會。主人說了,如果他是在乎外表的人,也不會派你來執行這個任務。”雪宿沒再看她,這疤痕是她親手為她植上去的,除了自己,世上無人可解。

“你……”砂畫抖著身子,烈如嬋真狠,要她來殺她最在乎的人,他是否看著自己痛苦他就有無盡的快感。

“別瞪我,我也是替主人賣命,如果你想活命,想恢得昔日的美麗容顏,想報答主人的救命之恩的話,那就乖乖照主人說的做,否則,任務完不成,我們大家都得死,現在,我們都是栓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。”雪宿無情的看著砂畫。

是的,是烈如嬋救了她,可是他一直在利用她,他知道自己不忍心,所以就用十二名女殺手的性命來威脅她。

“雪宿姐,宮砂知道了,您請回去稟告主人,我一定盡快想辦法接近南風瑾。”

雪宿聽她這麽一說,才滿意的點了點頭,“那我先告辭了。”說完,窗戶上竄過一襲銀白色的身影,速度快得驚人,雪宿走了。

砂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又退回角落裏去靠著,一個月之內必須接近南風瑾,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也不短,有的人,一輩子都見不到他,也不知道他多久才出一次門。

今天在街上,他與公主感情真好,大家都說她與公主,一個地下,一個天上。鳶尾與將軍小時不是常鬥嘴吵架嗎?現在感情居然這麽好了,而且大家都說他是個專情的男人,專情?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男人嗎?砂畫沒有見過。

回想起他用輕功跳上樹梢,為自己摘下面紗,玉樹臨風的站在自己面前時,砂畫小臉不禁有些紅,感覺受寵若驚。他還是那樣,表面冷漠無情,不愛理人,內心卻很善良。

他真是生得風流倜儻,比兒時更成熟、更吸引人,怪不得整個明夏皇城的女子都傾心於他,都想嫁給他,哪怕是給他為奴為婢,只要能看著他,也是一種幸福。

砂畫釋然一笑,他有高貴美麗的鳶尾公主,又怎麽會看上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呢,尤其自己還是個醜八怪!

砂畫在城裏轉悠了好多天,依然沒有看到南風瑾出來游玩,那南風將軍家的大宅,守門的侍衛很多,她連靠近一點都不行,被侍衛無情的喝斥開。

也許,要等到下個月南風瑾與公主出來游玩,她才有機會見著他。

砂畫為了不太引人註目,今日一身丫鬟裝扮,臉上蒙著面紗,無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,和煦的陽光,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,成了點點金色的光斑。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,漏到她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。

前面怎麽圍了這麽多人,都在擠什麽?

砂畫往人群裏走去,看見在一個臺子面前,圍了長串長串的少女,還有男子與老婦,臺子四周全是將士,臺子上方有一個牌子,上面寫著:軍營招工。

招工?為何這麽多富家小姐也在排隊,難道都窮得需要去幹活來養家糊口嗎?可是看她們臉上興奮的樣子,並不像是要去幹活,反而像……像去相親會情郎。

“這位姑娘,軍營招什麽工,是不是招兵?”砂畫好奇的問一位身著淺綠色衣裳的女孩。

女孩輕蔑的瞟了一眼砂畫,“南風瑾將軍招洗衣煮飯的婢女,還有夥夫,你這麽嬌弱的身子,能行嗎?”說完,不再理會砂畫,她翹著盼望著前方,臉上赫然寫著,快到她了。

“讓讓,讓讓。”一聲呼喝聲從人群中傳來。

砂畫扭頭一看,是那天那位家丁,後面步攆上擡著那位囂張公子,她立即低下頭,排進人群中去。

“依柔,你怎麽能這樣,為了南風瑾,不要我了?”

那囂張少爺把一個正在排隊的妙齡少女拉了出來,那少女一看是他,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,“我是來陪阿姐來玩的,再說,是你先甩我的,你有了新歡,就不要我了。”

“哈哈……”眾人都笑了起來,這個皇城有名的首富千家公子,終於丟人了。

咦!千雨澤正在跟依柔拉拉扯扯,卻發現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,看她臉上蒙著面紗,他明白了,是那天那個醜八怪,他丟下依柔,往砂畫跑去。

“怎麽,醜八怪也來當煮飯婆?”他朝砂畫嘿嘿的奸笑著。

“你……登徒子,死色鬼,不要打擾我排隊。”砂畫恨了他一眼,這世上怎麽有臉皮這麽厚的人,才被別人甩,就來惹自己。

“好,當煮飯婆是吧,我要當夥頭軍。”說完,他把砂畫後面的人推開,擠到砂畫後邊去排著,砂畫一回頭,他那俊臉就嘿嘿朝她笑。

“少爺,使不得啊。老爺知道了,會打斷小的們的腿。”那幾個家丁都不同意,少爺玩得太過分了。

“放心,老頭子巴不得我來鍛煉鍛煉。”再說,南風瑾是他的生死之交,不會為難他的。

家丁們無奈,只得眼巴巴的望著千雨澤在人群中排隊。

大家紛紛議論,這皇城第一首富的兒子也來湊熱鬧,看來這回軍營好玩多了,有明夏兩大俊男在,少女們的懷春夢即將實現。

終於到砂畫了,坐在臺子上的總管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她,“擡起頭來,摘下面紗,有何見不得人的?”

那總管約莫四十幾歲的樣子,一臉滄桑感,皮膚黝黑,孔武有力,看起來是個練家子, 目不斜視的盯著砂畫。

砂畫慢慢的擡起頭來,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總管,她緩緩的把手放以臉上,慢慢的摘掉那塊面紗。

頓時,眾人都驚叫起來,談論起來,這個女子也太醜了吧,身子那麽弱,長相那麽醜,能去軍營幹活嗎?

總管也是厭惡的看了她一眼,“不要。”

“總管,求求您,我……我快餓死了,想找份活幹。”砂畫立即淚如泉湧,這是混進南風瑾身邊最好的機會,她一定要把握住。

“劉總管,這醜八怪不行,那我行嗎?”千雨澤搖著扇子,從砂畫後面走了出來。

劉總管一看是千雨澤少爺,臉上立馬堆起難看的笑容,“少爺,你當然可以,不過……這種地方不是你該去的啊。”

“我爹說了,叫我跟著將軍學習練馬排兵、布陣打仗之道,他要鍛煉我,莫非我爹捐的糧晌和衣物都白捐了?”他冷冷的望向劉總管。

劉總管臉色馬上慘白起來,這位富家公子,他可得罪不起,而且軍營裏很多糧晌都是他家捐的,而且他和南風將軍私交甚好,他連忙站起來,拱手道:“小公子要來鍛煉,當然可以,在冊子上記下小公子的名字。”他叫邊上的記錄官把小公子的名字記錄在名冊上。

“這位姑娘,雖然醜了點,她戴上面紗不就沒事了嗎?她的醜,一定能襯托出我們大家的美,你也把她一塊招了,沒飯吃,餓死在街上,一堆爛骨頭不更惡心?”千雨澤把砂畫推到劉總管眼前來。

“快……快戴上面紗,好吧,一起來幹活。”劉總管轉過身去,用手厭惡的推開砂畫,砂畫連忙把面紗帶上,她現在真的成了人人討厭的醜八怪了。

這位千公子,一定是想跟著自己進軍營,然後好捉弄自己,砂畫瞪了他一眼,並不領他的情。

“好了,名冊上有名字的,明日前往城南軍營報道,跟著將士們吃住,帶上換洗的衣物,裏面有供大家住的帳篷。”終於招工完畢,劉總管站起來,扯著他那黝黑臉上的大嘴巴,朝大家宣布道。

能進入軍營幹活的,大多是些粗手粗腳,能挑能擡的,而那些富貴小姐,塞再多銀子,也沒用,因為南風瑾規定,軍營裏無論任何人,都不能向外收受賄賂,發現者,當斬不赦。

無奈的劉總管,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打水漂。

錦鯉宮

錦鯉宮的外表依然華麗異常,院子裏開滿了各色各樣馨香的花,尤其數那紫紅色的鳶尾開得甚是艷麗,屏風依舊嵌滿了象牙、玉石和金銀珠寶,上面的美人還是那樣的美,不過,這些裝飾物都有些舊了。

屏風上面畫的嬌俏的女子,臉上不時有些紅色的星星點點,那是血跡。圓頂的羅帳早已被高高挽起,上面躺著一個生了病的婦人,十三年了,她已是四十歲了,早已不再美麗。宮裏取代她的年青貌美的女子太多了,權勢她依然有,不過,恩寵卻是別人的。

“皇後娘娘,藥煎好了。”紅姑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濃汁藥湯,慢慢的走到皇後鳳榻面前,一旁的丫鬟輕輕的扶起臉色蒼白的皇後。

“紅姑。”酈影艱難的坐了起來,紅姑輕輕的把藥一勺一勺的餵進她嘴裏,柔順的頭發從她的頸子上滑落下來,膚色慘白凝重,嘴唇也是毫無血色。“紅姑,是不是我這世作的孽太多了,所以年紀輕輕,就染上‘勞疾’,咳……咳……”話未說完,就重重地咳了起來,這一咳,大約有半盞茶的時辰。

紅姑眼裏噙著淚水,安慰皇後道:“娘娘,您福大命大,一定會好起來的,娘娘沒有作孽,娘娘想多了。”她知道皇後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,她為親手為皇後埋葬過很多人,比如皇後的妹妹酈水。

“咳……紅姑,本宮知道,本宮的身子越來越差了,皇上已經好久沒有來看過我了,我只有你和鳶尾了。”現在病重著,她才知道,名利富貴、金銀珠寶、錦衣玉良,都不是一個人最重要的,愛,才是最重要的,她好後悔,當年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,砂畫。

這麽多年來,她住在這深宮大苑裏,沒有一天是不後悔的,女兒,你在天國還好嗎?娘親錯了……

紅姑立即跪在地上,“皇後娘娘,您一定會長命百歲,還要看著公主成親,抱乖皇孫呢!”紅姑並不知道皇後叫殺手殺沁家是為了什麽,她一直單純的以為,是皇後的妹妹酈水得罪了她,她才要滅沁家滿門的。

“公主成親……”皇後喃喃的念道,要是自己的砂畫長大了,如今也到及笄之年了,是自己親手毀了她的生命。

她一病重,宮裏的人的嘴臉立馬變了個樣,反正公主也快嫁到南風將軍家去,這皇宮裏,她再也沒有什麽籌碼了,昔日她看不起的妃嬪官員,現在個個都暗中排擠她,雖然表面不敢得罪她,但是大家都知道,病重的皇後時日不多了,其他妃子個個都在為將來的皇後之位你爭我奪,根本沒有人真心把她放在眼裏。

樹倒猢猻散,昔日她的好姐妹,個個都離她遠去,皇上也是偶爾才在鳶尾的要求下,來看看她。報應,這是她的報應啊。

酈水,姐姐對不起你,姐姐錯了,還有砂畫,女兒,母親錯了。

“娘娘,李進求見,說是他想隱退山林。”這時,她的另一位心腹綺羅進來稟告。

“召他進來吧。”皇後努力的坐直身子,紅姑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衫,“你們先退下吧。”她對著邊上的兩位丫鬟說道。

在那兩位丫鬟退下之後,李進來了。

“李進參見皇後娘娘。”他就是當年沁家滅門慘案的第一兇手。

“免禮,李進,本宮聽說,你想歸隱山林?”皇後語氣不緊不慢,卻不淩厲,有種豁達在裏面。

李進埋首道:“娘娘,這麽多年來,我一直夢見沁家的人向我索命,過得一直都不安好啊。”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。

“本宮何嘗不是這樣!可惜,那小丫鬟已經慘死,本宮夜夜都夢見她來找我索命。”皇後說著說著,眼睛悲戚的流了下來。

“娘娘,我們做的孽,實在是太多了,如今你的身子又這麽差,李進一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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